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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野心昭昭

小说:倾国帝姬 作者:自由精灵 更新时间:2014/11/7 16:19:27 字数:3229 繁體版 全屏阅读

    那一日,她倚在乾安殿的门槛边,一动不动,看着那个从丹墀之下,一步步朝她走来的男人。

    男子角勾着抹阴冷的笑,眉宇间飞扬着暗捺的得意,穿着龙袍,戴着高高的旒冕,冷冽的风把他的袍袖鼓起来,远处,有云丝飞扬。

    直到白婉琼的面前。

    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颔,一丝锐芒在眼底蹿过,再没有从前的小心谨慎。

    他嗓音低沉:“白婉琼,你到底还是——”

    白婉琼莞尔一笑:“李宗彦,你知道什么是红颜祸水吗?”

    “嗯?”男人微微眯起眼,长长的羽睫下,双瞳宛若黑曜石。

    不得不承认,他是个漂亮的男人

    可于深宫中辗转十数个年华的白婉琼,却非常清楚,在这世间,漂亮的男人,和漂亮的女人一样可怕。

    尤其是,有心的漂亮男人。

    李宗彦很有心,从十年前伏谋造反,直到今日成。

    十年啊,他竟然能隐十年,而今日,是他恢宏的极致。

    “等我。”他依然执拗地,在她美丽的角,印下一,“沛芙宫,等我。”

    白婉琼却伸手拽住了他的袍袖:“李宗彦,你知道,什么是红颜祸水吗?”

    “红颜祸水?!”李宗彦略微一怔。

    “对,”白婉琼极眸看向极远处,眼神里贯彻着穿透世间沧桑的寂凉,“或许你今日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,为他人做嫁衣裳。”

    李宗彦一怔,旋即皱起了眉头,显然,是极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。

    白婉琼却不愿意多说,转身抬步,迈入内殿。

    累了。

    这一场九鼎逐鹿的游戏,她着实是累了——江山是男人的,她搀和什么?

    可叹她只是这世间,一个把握不住自己命运,掌握不了自己悲欢的女人罢了。

    红颜又如何?绝又怎样?

    回到沛芙宫时,夏姬一身彩衣走来,老远就扯开嗓子:“婉琼,婉琼,你看我这衣裳——”

    “很漂亮。”白婉琼淡淡地扫了一眼,旋即转过头去。

    确实很漂亮。

    是那种招摇的漂亮。

    这个女人的心思,一眼便能看得清透。

    女人,后宫中的女人,她们的命运,都掌握在一个男人的手里,倘若那个位置上换了人,后宫便是一片炎凉,谁也顾不得谁。

    白婉琼绕过夏姬,继续朝里走,却听她凉幽幽的嗓音从后方传来:“哼,难道你就不想么?”

    她略驻了驻,再次迈步。

    “白婉琼,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,难道我也不晓得?自以为很清高,还不是在一个个男人身下滚来滚去,又能干净到哪里去?”

    恶毒。

    这是一句绝对恶毒的话。

    白婉琼一下子攥紧双手,想折身冲回去,将夏姬那张嘴撕得稀烂,可到底住,默默地走了。

    终于,回到雪辰殿,终于,只属于一个人的世界。

    这里没有男人。

    终于没有男人了。

    男人。

    天下间没有女人,能够躲得开男人,当女子长到一定年纪,总有那么些男人在你身边不停地打着转。

    如果不幸容貌出众,招来的男人则更多。

    她走到妆台边,坐下,凝眸看去,铜镜里映出一张绝的脸:削尖的下颔,霜凝,丰润的,如黛烟眉下一双含情泪眼,这些,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她的额角边,自生下来时,便铭着朵奇异的花——九的花瓣,婀娜得魅人。

    世宗第一眼看到她时,惊为天人,是日亲至侍郎府,指名要了她。

    那一年,她十六岁。

    父亲因为她的关系,从六品侍郎,直攫为当朝宰相,满门顿时荣隆之致,在龙华城中传为美谈。

    其实,那时的她并未长成,眉宇间还有着少女特有的青,心思也还纯净,并不懂得如何趋奉男人,更不懂得,在险恶的后宫中如何保全自己,谋求生存。

    是以,帝王的爱,不到一年便已衰落,皇帝开始有了新欢,将她弃置于掖庭深处,不再过问。

    若是其他女人,落到这样的境况,必定痛哭流涕,生不如死,而她却极其镇定,镇定得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岁的,年轻女子,收拾了往昔那些镶龙雕凤的钗饰,换上最普通的衣裙,不管外界的人如何议论,只日复一日,观花读书,过着她“想要”的生活。

    可惜。

    可惜这里是深宫。

    纵然躲得再远,逃得再远,终究避不开乱世风云,刀光剑影。

    东元兵杀进来的时候,她正坐在树下,细细勾画一张小像,那个年轻的将领,按剑而进,却在瞧见她的瞬间惊住。

    愕然于她绝世的美丽,进而眼里爆贪婪:“把这个女人,送到将那里去。”

    立时,有两个强壮的士兵拥上来,抓起她的两条胳膊,拽着她往外走。

    白婉琼没有哭,没有闹,只是,双眼盯着桌上的纸笺——那是一幅春天的海棠,有着最的颜。

    随着“扑通”一声响,她的重重撞在冷的青石板上,四周男人们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看过来,笼罩住她曼妙。

    “果然是个美人儿。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,挑起她的下颌:“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“白,婉琼。”

    “可愿服侍本将?”

    如此骨的话,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。

    白婉琼抬头看着对面的男子,忽然笑了。

    一笑掠心。

    然后低垂了眉眼:“小女,愿意服侍将,却要求将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男人眼里满是兴味:“说说看。”

    “请将替小女,杀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杀人?”大约是想不到,如此鲜血淋漓的话,会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,男人的眉梢扬了起来,显得十分不悦:“你要杀谁?”

    白婉琼却笑了:“现在,还想不起来,只是请将答应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。”东元大将朗烈仰头大笑:“你这女人倒是有些意思,本将允了!”

    他走上前来,一把揽她入怀,吸嗅着她发间清香,然后拦腰将她抱起,大步流星地朝威王府走去。

    威王府,昔日鼎盛的贵胄之家,如今已成他国将领的下榻之处。

    雕楼玉砌如故,却景是人非。

    朗烈的个子很高,步履飞速,转过回廊,迈入第一重庭院,随手将白婉琼扔在一张上,便扑上来呼吸急促地拉扯她的衣衫。

    白婉琼伸出一只手,抵住他结实的口,朗烈双眼微微眯起,浑身流出危险的气息:“唔?”

    “将。”

    此时的白婉琼已然褪却昔时青,尽显娇柔,纤葱指尖拂过他斜挑剑眉:“何必急在一时呢?”

    “且让本将好好地享受享受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将就不想知道,大德皇帝现在藏身何处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,一把握住白婉琼的手:“快说!”

    “将不要着急嘛。”白婉琼继续使出自己的水磨夫:“如果将能保妾身周全,妾身自会告诉将。”

    他一声冷哼,目光却变得柔和:“要保你周全,这有何难?你只管说来。”

    白婉琼“嗤嗤”地笑了,将双凑到他耳边,低低地道:“我若告诉了将,将可得早些去,倘若被他人知道,抢了头,那将可就什么都得不着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小精。”他她脸颊,眼里却有着明显的无所谓:“还敢跟本将卖关子。”

    “人家才不是卖关子呢。”白婉琼继续撒娇:“其实,他就在——”

    听完她的话,朗烈霍然起身,下大踏步而去,竟不屑再看她一眼。

    白婉琼却微微地笑了——男人,永远都是这样,永远都是把名利禄放在第一位,至于女人,永远都是他们生命里的点缀。

    双足落地,站起身来,她仔细地整理着自己零乱的衣衫。

    暂时安全了。

    在这里,没有人会来扰她,只是这份宁静,又能保持多久呢?

    一个时辰过去。

    两个时辰过去。

    直到第二日天明,朗烈再没有回来,当房门再次被打开时,却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,漆黑双眼里,燃烧着比所有男人更烈的。

    直到前尽绽,白婉琼才回过神来,下一秒她主动启,任由对方长舌蹿入。

    “你,”对方眼中暴出凶光,双手如钳般夹住她的双颊:“你给本将吃了什么?”

    白婉琼的眼睛也冷了:“红煞鸠。”

    “妇!”重重耳光扇下来,白婉琼眼前一阵天昏地暗,却咬破了强令自己镇静:“我有解药。”

    “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“此毒需要种药草配制,半月方得,急是急不来的,将虽不顾惜小女命,但却一定留恋世间荣华罢?”

    他冷哼一声松手,任由白婉琼重重跌落于地,大口。

    “白婉琼,你最好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,本将要死你,就像死一只蚂蚁,明白吗?”

    白婉琼用手捂着口,久久不答,边浮起几许凄哀的笑——每个男人,每个男人都是这样,在她的面前展示着他们所谓的“魄力”——欺凌、羞辱、践踏、,一个女人,一个的女人,在他们眼里算得了什么?

    屋里安静下来,剩了她自己,躺在墙角,呆呆地望着窗外,依稀有鸟儿鸣啾的声音传来,那样地活泼,灵动,或许只有它们,永远不会担心,国是不是亡,家,是不是破?

    “将,抓到大德……”

    “啪。”回应那句低语的,是一记重重的耳光。

    沉重的脚步声传来,门再次被撞开,一个铁塔般的男子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日间事发仓促,白婉琼没能瞧清对方的脸,此时方才看得明白。

    国字脸庞,八字胡须,双眼,眉心间有一道深刻的疤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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