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：GAMER

    穆家别墅里，一个人影轻轻推开了穆嫣然的房门。

    此时，穆嫣然仍在睡梦中。昨晚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，使他心力交瘁，不知不觉睡了很久很久。

    人影推门进来，穆嫣然听到声响，有些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“谁啊?”她眼睛还没有睁开，用朦胧中带着沙哑的声音问道。

    不过转念一想，一定又是陈皓那个家伙想要偷偷溜进自己的房间，对自己毛手毛脚。可恶的家伙，明明做完再三答应自己不会再犯，才过了一夜就又得意忘形，这次一定不能再给他好脸色看了。

    “陈皓！你又想……”

    穆嫣然还没有叫出声，只觉得一双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，那手里还夹着一块毛巾。她觉得有些眩晕，四肢无力，并很快再次失去了意识。

    “我说，你一个大男人，闯空门不说，还对一个小姑娘下药，可真够不要脸的。”

    陈皓蹲在窗台上，一只手扶着窗棂，对着屋子里的人喊道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，是调虎离山之计。那个瘦子只是个身材瘦小的三流杀手，甚至杀手都算不上，只是个喽啰，是个炮灰。这样一个家伙把自己引出房间，陈皓本以为他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同类，可经过确认，那瘦子只是个比普通人还弱的普通人。果然不出所料，他们的真正目的是穆嫣然，真正厉害的家伙是面前这个人。

    站在屋子里的男人个头大约一米七五，体型中等偏瘦，穿着一身合身的黑色短风衣，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。他把帽檐压得很低，陈皓没法看见他的长相。但看来应该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？”陈皓自信地说。

    “这话该我问你才对。”男人说了第一句话，声音确实像是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。

    “你要搞清楚状况，孤军深入敌营，你还想全身而退吗？”

    “搞不清楚状况的是你。”男人抬起头，嘴角露出一丝坏笑。“孤军深入敌营的到底是谁呢？”

    陈皓虽然不知道对手的底细，但就对手的表现看来，应该是藏有杀招，才能那么从容自信。

    “同类的前辈，你好。”男人说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，又是同类。

    “我是您的后辈，您可能没听说过我的名字，我叫做‘Gamer’！”

    说着，Gamer从口袋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长方形，陈皓仔细一看，原来是一款PSP游戏机。Gamer左右拨弄着上面的按键，一脸陶醉。

    陈皓心里奇怪，这小子怎么突然打起游戏来了？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，Gamer突然微微抬起头，眼睛从头发的缝隙中露出，闪过一阵狡黠的寒光。

    陈皓只觉得瞬间天昏地暗，白色的天花板，墙壁，地板，全都变成了漆黑，那黑暗如浓墨潮水一般向自己袭来。他挣扎着左右摆动手臂，想将墨潮击退，可越是挣扎，墨就越是粘稠，直到将他的整个身体都包覆起来，然后一丝一丝浸入他的身体，顺着眼眶爬进眼睛。这一刻，周围世界的所有东西都已不复存在，自己眼中所能看见的只有无尽的黑暗。

    “前辈，喜欢玩游戏吗？”

    黑暗中，Gamer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
    陈皓睁了睁眼睛，发现自己的眼睛一直没有闭上。眼前的黑暗是切切实实的黑暗，并不是因为自己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这是什么鬼地方？陈皓心里纳闷。这个叫Gamer的家伙，从来没有在同类中听过他的名号，应该是个新人。而且，他能感受到Gamer的气，并不浑厚，跟自己根本不在一个当量级。可是，为什么自己在面对Gamer的能力时，会毫无还手的余力？在没搞清楚这一点前，决不能轻举妄动。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对方的能力，也许到时候所有的迷都会迎刃而解。

    当陈皓在脑中迅速分析并推测着Gamer的能力时，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块霓虹灯招牌一样的东西。在黑暗中久了，忽然出现了霓虹灯光，陈皓不自觉地用手臂遮住了眼睛。又过了半晌，陈皓的眼睛慢慢熟悉了光亮之后他才定睛向那招牌上看去。

    “ROUND 1”

    霓虹招牌上赫然写着这一排英文。陈皓立刻做出备战姿势，眼睛向四周扫去。在灯光的照亮下，以陈皓为中心，已经出现了一块可以看清地面的场地。陈皓至少明白了一点，这个敌人叫做Gamer，真是名副其实，接下来就要看看对方要和自己玩一个什么样的Game了。

    “第一局，前辈，开始咯。”Gamer的声音依旧辨不清方向。

    陈皓侧耳倾听着周围的一切响动，只听到沙沙沙的声音，忽然一道黑影从黑暗中快速向陈皓冲过来，陈皓一提气，向左闪出了好几米。这时，那黑影的全貌已经完全暴露在了灯光之下。那是一只蛇形怪物，足足有十几米长，比立柱还要粗上一圈。它身上满是闪闪发光的尖锐鳞片。它的头呈三角形，应该有剧毒。两根巨大的獠牙像剑齿虎的牙齿一样伸出嘴外老长，一条漆黑的信子也在空气中擅抖着。蛇的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，瞳孔细长，头顶上，更有两支尖角，以证明它不是普通的蛇。

    巨蛇虽然长得森然可怖，可却不足以吓倒陈皓。陈皓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蛇怪，也看不出个头绪。

    巨蛇微微后倾，那是他准备突进的讯号，果不其然，一阵寂静之后，他迅速向陈皓袭来。陈皓又一个侧身，轻轻闪过了突进。奇怪，这蛇虽然看似凶猛，可速度却没有陈皓预期的快，它甚至不如之前被自己一脚踢断手腕的三流喽啰快。

    巨蛇这一动起来，就没有再停下，它一直在霓虹灯所照亮的场地里冲撞着，每一击都想将置陈皓于死地，可每一次都被他轻松闪过。

    既然是游戏，那这被灯光照亮的区域应该就是游戏游戏场地。想着，陈皓用手拍了拍光的边缘，果然，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，将场内场外完全隔开了。

    那么……陈皓停在场地边缘没有动，等待着巨蛇的突进。巨蛇果然向着陈皓的方向冲刺而来，陈皓一提气，跳起了两米多高。巨蛇并没有因为惯性而撞向墙壁，而是及时转变了方向，擦着墙壁转去了离陈皓比较近的方向。

    果然，蛇也是程式的一部分，看来世无法利用程式的本身去破坏它自己。

    本身？想到这里，陈皓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。

    “我说，小子。”陈皓一边游刃有余地躲避着巨蛇，一边向着黑暗喊道。

    “这游戏还蛮有趣的，怎么，你不来陪我玩玩嘛？”

    “前辈，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游戏，请你慢慢享受。”Gamer的声音很快给出了回应。

    巨蛇的速度在逐渐加快，而它的身影也越拖越长。不过，陈皓仍像一只金鱼一样，灵活地闪躲腾挪着，丝毫没有被擦到的危险。

    “可是，有点无聊啊。”陈皓说。

    “并不是所有游戏都适合单人玩哦，前辈。”Gamer说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说单人双人的问题，只是你这个游戏啊，”陈皓提了一口气，大声喊道“老！掉！牙！了！”

    黑暗中没再传来Gamer的回应。他一向对陈皓的每一句话都给出回应，此时虽然只是沉默，但陈皓清楚，Gamer已经生气了。

    “我说，你那是台什么游戏机啊？PSP？我看不会是换了PSP外壳的红白机吧？”

    陈皓继续挑衅着，巨蛇的速度又变得更快，体型也更长。

    “结束了，小朋友，你的小蛇长得太大了。我还没有被吃掉，这场地就已经不足以让你的小蛇移动了。这一局贪吃蛇是你输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，巨蛇果然停止了行动。咯蹦咯蹦的声音从蛇身上传出，顷刻间，巨蛇碎成了一地粉尘，飘散在了黑暗中。

    四下立刻想起了古老的胜利音效，霓虹招牌上的英文也产生了变化。变成了“WINNER”。

    “干得很好，前辈，第一句你赢了。”Gamer的声音再次传来，仍旧听不出怒意。“那么，就让我们快点开始第二局吧。”

    很快，霓虹招牌上的英文又变成了“ROUND 2”。

    “我说，不给人中长休息吗？”陈皓话语里的挑衅始终没有停下，“或者你出来陪我玩玩啊，一个人玩红白机，没意思诶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陈皓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仿佛呗黑暗缠绕住了一般，动弹不得。这次他也放弃了抵抗，没用的，他明白，搞清楚Gamer的能力之前，再也怎么挣扎也没有用。

    只见四周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很多仪器，像医院手术室里的一样。没有人推，自动向着陈皓滑来。

    “诶？这次是手术游戏？红白机有这种游戏吗？”

    几台复杂的仪器很快将陈皓包围，对着他的身体像扫描一样，一会儿拍一会儿照。仪器里也不时发出滴滴滴的声音，或者各式各样奇怪的灯光。

    “有点痒痒啊，变态。”

    几分钟之后，仪器又消失在了黑暗中，陈皓的身体也恢复了自游。

    这玩的什么把戏？结束了吗？就这么简单？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？有一瞬间，陈皓以为一切都结束了，可很快他就提醒自己，不能放松警惕，必须要时刻留意周围的动静。

    “噗噗噗”。空气中传来三声闷响，三只白色的圆形物体从陈皓头顶飞过。

    陈皓立刻做出反应，从腰间掏出枪，对着飞盘“砰砰砰”，三声。飞盘应声碎成了粉末，散落在了黑暗之中。

    “打飞盘。”陈皓轻松说道，“果然是红白机啊，都是这种老掉牙的游戏吗？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，”黑暗中传来了Gamer的笑声，“如果真觉得简单，你就继续开枪啊。”

    陈皓发觉事有不妙，脑袋还没做出反应，只觉得喉咙一甜，一口鲜血出来。